“哥带我去逛街好不好？我保证不乱花钱。”妹妹拉着他的手，有神的双眼盯着他，露出祈求的表情。
“哥，这件裙子好看，给我买好不好嘛。”
“我想去看电影，哥，求你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呀，迷迷糊糊的？”
“栗子……栗子！”
“周正语！”耳边似乎有炸雷一样的声音在呼喊自己，而且似乎有人不停在推自己的胳膊……周正语意识恍惚地睁开了眼睛。
模糊中，看到的是一张满脸褶皱但是仍看得出几分年轻时英俊的脸。
原来是闫老……老师！
周正语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睡意跑得一干二净：“老、老师。”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而是在一百多人满满当当的阶梯教室，最要命的是，自己好像坐在第一排睡着了……
“周正语同学，你是不是饿了？”闫老师语气柔和，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严肃。
一阵窃笑声在周正语背后响起。
“饿了？没有啊？”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要关心这个，有些迷茫。
侧目一看，坐在自己旁边的老赵已经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脑袋，身体一抽一抽，好像在憋笑……
“哦？不饿？那你为什么，一直在上课的时候，不停地喊着‘栗子’‘栗子’？”
终于，周正语身后有人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惹得整个教室都在哄笑。
任他老脸再厚，此时也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恨不得当场跑出教室。
“不是、是，老师，我、我太困了，所以，所以就……”
“好了，坐下吧。”看着乱哄哄的教室，闫老师也是微微一笑，回到了讲台上。
周正语不敢看周围同学的是什么表情，狠狠瞪了一眼仍旧在盯着他笑的老赵，低声说道：“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害得我这下丢死人了。”
“我看你实在太累，刚上课没一会就睡着了，就没打算叫你，谁知道你做梦的时候还会叫你妹妹的名字，哈哈，太逗了正语，你真的太逗了……”
咳咳。端坐着的老教授往他俩的位置看了一眼，重重咳了两声。
原本打算教训一下老赵的周正语，也只能悻悻地放弃了这个主意，打起精神认真听课。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自己以后估计会在同学们面前变成一个谐星似的人物。可没想到，等一下课，闫教授又叫住了周正语。
“周正语，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说罢，提着水杯就起身。
不是吧，周正语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是发绿，自己只是上课睡了一觉而已，顶多说了几句梦话就要被单独批评了？那这么说学院里没几个人不会被叫过去吧。
赵河宽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安慰地拍了他一下，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没走几步，周正语就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环视一圈，此时只有他二人在。
闫老在位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小周，你也坐。”
“哎好。”周正语挺直腰背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准备挨训的样子。
“小周，你最近状态不好，这个我也挺其他老师说过，不过这上课睡觉确实是不太好，你最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他好像随口一说，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是，老师，我明白，今天确实是太困了所以才睡着了。”
“我听你们辅导员说你前段时间请了几天假，去了医院看病？”闫老放下整理好的文件，正视着他。
“嗯，是有这么回事。”
“你也知道，系里对你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老师们也都是觉得你是一个很上进的孩子，对你的期望都很高。”
“……啊，谢谢老师们关心，我一定好好努力。”周正语被这一番鼓励说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见闫老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起身交到周正语手中，轻声说道：“小周，这是咱们系里老师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对你有点帮助。”
“这、这我不能要，老师您别这样……”
面对推辞的周正语，老师只是微笑着说：“拿着吧，老师们的好意不能拒绝的。”
“……好，那谢谢老师们。”周正语接过信封，十指发白握住，感觉心里有股暖意在流淌。
“平时如果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老师们都会帮你想办法的。”闫老重新坐下，微仰头靠在椅背上：“如果你真的要给家里人治病，太忙的话，你可以给你们辅导员说，请一个长假，只要你的学习不下滑，考试的时候来一趟学校就行，老师们都理解你的难处。”
“没事的老师，我能应付过来的。”周正语急忙开口，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跟您请教。”
“什么问题，说吧。”
周正语怀着希望开口：“我想知道，咱们这个专业，就业前景好吗？待遇高不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参加工作……”
面对他带着希冀的眼光，闫老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思忖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咱们学历史的，很多人都是怀着对历史的好奇和敬畏才继续做下去的，要说工作岗位，基本就是做老师和到科研单位搞科研。
历史学，从来都不是一个热门的专业，也不是一门赚钱的学问。小周，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这些工作岗位，也大多需要比本科更高的学历，你现在想要快点工作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合适你现在的方向。”
周正语略微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其实他对这种情况也早有预期，谢道：“谢谢老师和我说这些，我其实也有想过，咱们这个专业确实不是赚钱的选择，我明白了老师，我会再找机会的。”
闫老沉吟片刻，给出了建议：“小周，如果你确实急着赚钱补贴家用的话，到是没必要盯着咱们专业相关的工作。”
“闫老师，你是说……”
“没有规定说大学的专业一定是你就业的方向，你完全可以朝着其他方面努力。”
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器，闫老笑道：“互联网这东西，可真的了不得，几年前我还要考电话才能联系千里之外的亲朋，可现在，甚至只需要用手机就可以和他们面对面聊天。”
“您是说，互联网行业，会慢慢发展壮大？”周正语思绪电转，这和他想的事情十分接近。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老教师叹息一声：“当年火药的发明彻底改变了世界战争得格局，指南针的发现引导了一个新世界探索，现在的虚拟世界的发现，很需要勇敢的冒险者去开拓啊。”
“嗯，网络的发展太快了……老师我明白了，我会试着往这方面探索的。”他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我也只能祝你，一切顺利了，我对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而且人老了之后，很难再有什么锐意进取之心了……”闫老微笑着点点头，给了周正语一个赞许的眼神。
“您说的哪里话，现在您看着还是很年轻……”
一番客气话之后，周正语在回家的路上思索着今天和闫老师的谈话。
对于如何往互联网行业发展，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开一家自己的互联网公司。
当然，这中间还有太多太多浑水需要去蹚，万事开头难，急是急不得的，要从长计议。
开公司这事，人力和财力是必不可少的，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具体的方向……
很可惜的是，以上几个条件周正语一个都没有。
或许，论坛里那些经常混迹互联网上的程序员大佬们会有比较好的看法可以借鉴。
打定这个主意，周正语回到家中，和妹妹打了招呼，锅里熬上汤之后，他就打开了电脑，熟练登录那个经常逛的论坛。
正当他准备发帖询问时，几个鲜红的置顶大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第三届幽灵公主杯编程大赛筹备中！奖池过百万！”
百万……周正语的心猛地跳动，下意识用鼠标点了进去。
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所谓的编程大赛的具体信息，他发现这个好像噱头十足的比赛还蛮靠谱的，由国内互联网巨头狗头网举办，已经是第三次开赛，奖金也是历史最高，第一名的队伍将会分得大头的50万，参赛条件也很宽松，只需要年龄小于二十五岁就可以。
不过，这赛事的名字，幽灵公主杯……和编程有一毛钱关系吗，怕不是举办方某位高层的恶趣味……
周正语叹了口气，这比赛虽然可以参加，但自己去了多半也是白搭，而且还需要一个至少三个人的队伍，自己在现实里又不认识这种人，人都凑不够，谈什么比赛。
更何况，比赛地点是在千里迢迢的申江市，难不成自己要拉着栗子一起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吗……
又是叹了一口气，周正语不甘心地合上了电脑。平心而论，他还是挺喜欢编程这种对他来说的新鲜玩意的，只可惜这比赛自己是注定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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